☆214.第兩百一十三章她缺失的記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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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兩百一十三章 她缺失的記憶
明明是一長腥風血雨，卻就這樣掩蓋在黑夜中。
有一人蒙著面，快步跑了，目光看到沈川格的第一次很吃驚，像是躲著他一樣，沒有正面看他。
蒙面人在閩阿洛耳邊說了話，閩阿洛吩咐他，“把這些地方處理幹凈。”蒙面人作揖，揮手，後面又來了一群人，有條不紊的處理現場。
沈川格沒說話，只是靜靜的盯著他後背看，但是看不清，他不知道那一刀下來他的後背真的怎麽樣，但是，不嚴重肯定是假的。沈川格看了四周，挖了一些止血直接就能使用的草藥。
找了一些基本的藥，看到閩阿洛還在指揮那些黑衣人，有些生氣，他也不知道為什麽，“閩阿洛，過來。”，他聲音都變大了。
閩阿洛楞了一下，也聽話的過去了。那些人，收拾好，便悄無聲息的離開，一切都像從未發生過的一樣，黑暗好像從未到臨，世界一如眼前見到般安逸美好。
沈川格強摁他做在石凳上，他力氣太大，牽動他背上的傷口，他忍不住“哼”了一聲。
知道自己力氣用大了，在脫他衣服的時候，他很慢，很溫柔，但是衣服已經和肉連在一起，沒辦法完全剝開。
沈川格把草藥搓成一團，讓藥汁液出來，敷在他背上的傷口，血一直在涓涓流著，沈川格知道這點草藥肯定不夠，這傷口真的很深。
閩阿洛：“小川，你知道我會把我的後背留給誰嗎？”
沈川格安靜的給他後背敷藥，沒回答。
閩阿洛語氣很寵溺的說：“這個人，只能是你。”
沈川格問道：“為什麽，會是我？”，敷完藥，大概是藥起作用了，血沒流得太多，有止住的趨勢。
閩阿洛：“有些人，是可以在第一眼就確認的，你一直都是開啟我命盤的鑰匙，從未變過。”
沈川格去找了一些清水，把把後背的其他地方洗幹凈，“為什麽，我會是你的鑰匙？”
閩阿洛說：“小川……”，他註意到後面好像有其他人，立馬警覺，“誰？”，轉身把沈川格圈在他的後背，緊緊的護住他。
沈南玉嬉笑著說：“我，沈南玉。”，他從黑暗裏面走到月光下，他真的很倒黴，起夜就看到這兩個人，在這裏不知道做些什麽，鬼鬼祟祟的，他們不像談心，好像定情一樣，所以，他是準備悄悄咪咪的假裝沒來過，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。
不過，他透過月光，發現周圍異常的幹凈，像是被人刻意打掃過一樣。
……
沈南玉看到閩阿洛沒穿上衣的上半身，整塊肌膚裸露在外，沈川格躲在他的背後，這種感覺，他立馬接著說道：“你們繼續，我回去了。”，還做了請的手勢，轉身快速離開。
閩阿洛沒有阻止他，也知道他可能誤會些什麽，但是他不想解釋。
沈川格透過月光看到他的後背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，心在疼，他摸著胸口，這種感覺很奇怪而且特殊，因為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。
手不自覺觸碰他背上結痂的傷口，傷痕，這是經歷過多少次瀕臨死亡的時候才會留下的傷口啊，他不過也才弱冠之年的孩子啊！
沈川格問：“以前的傷口還會再疼嗎？”
閩阿洛回答道：“結痂就不會了。”
沈川格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出格的舉動，手氣立馬收回來，兩個人的氣氛會微妙。
沈川格很尷尬，但是還是把他衣服，替他披上去了，避開傷口。
閩阿洛也不著急去處理傷口，行軍打仗那麽多年，他知道只要血止住了，就沒什麽大礙，慢慢的坐下來，避免在此牽動傷口。
沈川格看著周圍寂靜的地方，說：“你是故意的吧！故意不讓上山的下山，大張旗鼓的找兵包圍寺廟，目的就是告訴那些人，快來，但是，你怎麽能確定萬無一失呢？畢竟公主還在這裏！”
閩阿洛笑著對他說：“我不會打沒把握的仗。”，沈川格看著他的笑，怎麽都覺得很寵溺的感覺。閩阿洛又接著說：“公主，會有其他人來守著，在天黑之前，就會進宮了。”
沈川格明白了，他已經做好全部的準備，讓那些人來自投羅網，他們都是案板上的肉，而他就是那宰肉的人。
沈川格說：“你知道我要幹嘛的，對嘛？”，他第一次直面眼前這個微笑的男人。
閩阿洛回答道：“我知道，我會一直陪著你。”
“無論我做什麽？”
“是的，無論你做什麽，我都不會在放開你的手，我會陪你一直走下去。”
沈川格捏了捏手，壓著聲音問：“如果，我要殺了你呢？”
“我把刀遞給你。”
……
沈川格說不出話來了，他看到他眼睛裏面的真誠，執著，還有愛，他的愛。
“可是我沒有辦法……”
閩阿洛沒等他說完，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，“你就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，我，也會做我自己想做的事。”
“你不聽我說完嗎？”
閩阿洛知道他要說什麽，搖搖頭說道：“我可以等你。”
沈川格自己不知道再說些什麽了，“嗯……你很聰明。”，他強硬的轉開話題。
閩阿洛明顯不接他的這句話，反而問他：“什麽時候上書院去？”
“後天。”
“好，把你的藥喝了吧。”，在趁他不註意的時候，他就把藥弄好了。
沈川格這才發現，剛才他不僅僅護住了他，還把給他煎著的藥保護著的，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麽的存在，才能把這些事情算計的那麽精確的呢？
他接過藥，一口喝下去，顯然這不是他的作風，但是他還是這樣喝了。他臉上還殘留一點藥渣，閩阿洛順手就把藥渣撚走。
閩阿洛笑著說：“你臉上有藥渣，現在沒有了，幹凈了。”
“對了，我也會去書院上學了，做武漢子做久了，還是要去學堂學點東西。”
閩阿洛看到沈川格的眼神，笑著擺擺手，說：“這可不是為了你，是為了我自己。”
沈川格看著他棱角分明的臉，可能是因為失血過多，皮膚薄薄的，顯得整個人都很蒼白，他說道：“還是找找其他止血的藥，那個草藥不能完全治好你的。”
閩阿洛問他，“這算關心嗎？”
“算。”
“那我就去，你記著，在書院的時候，一定要保護好你自己，書院沒有那麽簡單。”
“好。”
閩阿洛帶著傷殘的身體離開，其實那一刀下來，他身體早就已經承受不住了，但是他不能在他面前表現出來，因為他知道這會讓他心裏愧疚。
沈川格見著他離開的背影，看著地上留下的藥渣，所以，這份感情，他該怎麽辦呢？這並不是突如其來的好，而是，相處的每日在潛移默化中融入骨髓的好，他能看見，能感受的到，而且在不知不覺間，也接受了他的好，還沒辦法。
這件事情，他很苦惱，因為，他自己也不知道，他對他是喜歡，還是不喜歡。
可是，現在，他心底有個聲音一直在不斷的告訴他，他不討厭，甚至有時候是很喜歡，和他待在一起，那麽，在等等吧，可能某一天，他就能明白了。
沈川格做完那些事情之後，也回去房間，房間裏面還有一個人在等著他。
黑夜裏，沈南玉端坐在桌子旁邊，即使是黑夜，他的眼睛亮如夜貓眼睛，他聽到推開門的聲音，眼睛一直跟隨這沈川格。
他在等解釋呢。他沒想到，只是自己一時間的猜測，有可能成真，雖然很佩服自己的敏銳，但是想吃些不好的東西如鯁在喉。
沈南玉拍拍桌子，嚴肅的說道：“好好解釋吧。”
沈川格頓坐在椅子上，說：“你說的對。”
沈南玉沒想到他連解釋都不解釋，也不掩飾什麽，他想了想，這本來就是他的性格，“小川，這是我第一次這樣叫你，但是，我必須得告訴你，如果你們還要繼續下去，那麽被世人皆知道，你會身敗名裂，而他依然還能好好的做他的閩府小將軍。”
“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付出，你什麽都好，打小就很聰明，什麽東西一學就會，可是你不知道，在這裏，最難懂的是人心。”
“他說了嗎？”
沈川格沒想到他會說那麽多話，也明白這是他最直接的關心，“我知道，我都明白，我沒有答應他什麽，他也不需要我的什麽承諾。”
沈南玉直直的盯著他，直截了當的說：“但是，你沒拒絕，你還拿起刀了。”
可是就在剛剛，他在保護他的同時，他也在他的背後保護他，兩個人非常默契，默契到可怕，如果某一天非常默契的人成為敵人會怎麽樣？
沈川格沈默了，他沒辦法說，他不曾拿起那把刀來。他是做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，直到現在他都沒想明白，為什麽自己會那樣做。
沈川格從桌上拿起杯子倒了一杯水，還沒遞如嘴邊，沈南玉的頭伸到他面前，問道：“你喜歡他嗎？”
他被這麽直接的問題嚇到了，沒送到嘴裏的水，都灑落在桌子上，沈南玉看著他，看著桌子上。
他不問了，也明白他的回答。
回去床上躺著睡覺了。一夜無眠。他們都睡得不好。
回去的路上，沈南玉再沒問他關於閩阿洛的事情，沈川格也不提，這件事情都埋沒在昨夜，昨夜一過，就過去了。
沈南玉送他到門口，走前還說：“今天好好休息吧。”，拍拍他肩膀。
沈川格知道他不會說出去，所以閩阿洛才不會殺了他，昨天的事情，不適合在讓他們之外的人在知道了。
他身上的衣物顯得像落魄公子，把看門的小廝嚇了一跳，忙得去喊福叔，福叔匆匆忙忙趕來，喊著人煮熱湯，換洗衣服。
府裏又開始忙碌起來，井然有序，每個人各司其職。
也許是昨天沒休息好，也許是這身體在昨夜到了極限，今天回來的路上總是有一處地方會很疼。
他回來就躺在湯浴裏面，“斯！”，他伸手摸了摸後背，不知道是不是受傷了，後背有塊地方很疼。
福叔拿走他換掉的衣服，發現他衣服後面有塊大的洞，還帶著血，嚇的掉了三婚一樣，可愛沈川格的脾氣他知道，他洗澡的時候，從來都不讓人進去的。
福叔拿著衣服，扔進火堆裏面，看著衣服燒完，他才離開，拿了新衣服，給他放在竹兜裏去。
有個小廝慌慌張張跑過來對福叔說：“福叔，少爺帶回來的那個人不在了。”
福叔說：“不在了？”，確定把沈川格要準備的東西準備完了，出去院子，才細細的盤問他。
福叔其實早就註意到，那個老婆婆不可能是一個簡單的人物，怎麽可能就剛好讓少爺發現了？所以就一直讓家裏面的人盯著她，沒想到她一好就跑了。
怎麽想也覺得不對勁，他又讓下面的人在周圍好好找找，卻怎麽也找不到。
……
福叔立在門外，沈川格還在裏面。
“少爺，那個婆婆自己走了。”
“嗯。”
沈川格沐浴更衣，墨黑的頭發隨意的披散的肩頭，還滴著水，他赤腳走在地上，足光滑白細，一步一個水印。
他自己還在想著他的答案，這答案沒人能給他，只有他自己。
隨意拿起一本書後，他就躺在竹椅上，這閑散時光終究是要過去了，馬上就要去青州書院，他知道自己在未來會面對什麽，而他是怎麽進去的，肯定有很多人會好奇。
他要在一時間面對許許多多的好奇心，還有明槍暗箭。
青州書院，從來都不簡單。
福叔幫他打理好所以的事情，冷靜的走的藥店去，又要抓藥了。這是福叔定時的平常。在藥店，福叔常常會落下一張紙。
沈川格家中人都為他能去青州書院而感到驕傲，但是又因為對他未來的未知，而擔憂，家人就是這樣，用無聲的愛，陪伴著自己。沈川格知道他們的擔憂，也理解他們，可是，他來人間本身就帶有目的性，他來，只有一個想法，那就找到鑰匙，找到關於他過去的鑰匙，就這麽簡單，沒有其他，而他遇見的那些人，經歷過的那些事情，他不知道怎麽去還，也不能讓就此放棄。
他還要繼續向前走下去。這，才是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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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明是一長腥風血雨，卻就這樣掩蓋在黑夜中。
有一人蒙著面，快步跑了，目光看到沈川格的第一次很吃驚，像是躲著他一樣，沒有正面看他。
蒙面人在閩阿洛耳邊說了話，閩阿洛吩咐他，“把這些地方處理幹凈。”蒙面人作揖，揮手，後面又來了一群人，有條不紊的處理現場。
沈川格沒說話，只是靜靜的盯著他後背看，但是看不清，他不知道那一刀下來他的後背真的怎麽樣，但是，不嚴重肯定是假的。沈川格看了四周，挖了一些止血直接就能使用的草藥。
找了一些基本的藥，看到閩阿洛還在指揮那些黑衣人，有些生氣，他也不知道為什麽，“閩阿洛，過來。”，他聲音都變大了。
閩阿洛楞了一下，也聽話的過去了。那些人，收拾好，便悄無聲息的離開，一切都像從未發生過的一樣，黑暗好像從未到臨，世界一如眼前見到般安逸美好。
沈川格強摁他做在石凳上，他力氣太大，牽動他背上的傷口，他忍不住“哼”了一聲。
知道自己力氣用大了，在脫他衣服的時候，他很慢，很溫柔，但是衣服已經和肉連在一起，沒辦法完全剝開。
沈川格把草藥搓成一團，讓藥汁液出來，敷在他背上的傷口，血一直在涓涓流著，沈川格知道這點草藥肯定不夠，這傷口真的很深。
閩阿洛：“小川，你知道我會把我的後背留給誰嗎？”
沈川格安靜的給他後背敷藥，沒回答。
閩阿洛語氣很寵溺的說：“這個人，只能是你。”
沈川格問道：“為什麽，會是我？”，敷完藥，大概是藥起作用了，血沒流得太多，有止住的趨勢。
閩阿洛：“有些人，是可以在第一眼就確認的，你一直都是開啟我命盤的鑰匙，從未變過。”
沈川格去找了一些清水，把把後背的其他地方洗幹凈，“為什麽，我會是你的鑰匙？”
閩阿洛說：“小川……”，他註意到後面好像有其他人，立馬警覺，“誰？”，轉身把沈川格圈在他的後背，緊緊的護住他。
沈南玉嬉笑著說：“我，沈南玉。”，他從黑暗裏面走到月光下，他真的很倒黴，起夜就看到這兩個人，在這裏不知道做些什麽，鬼鬼祟祟的，他們不像談心，好像定情一樣，所以，他是準備悄悄咪咪的假裝沒來過，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。
不過，他透過月光，發現周圍異常的幹凈，像是被人刻意打掃過一樣。
……
沈南玉看到閩阿洛沒穿上衣的上半身，整塊肌膚裸露在外，沈川格躲在他的背後，這種感覺，他立馬接著說道：“你們繼續，我回去了。”，還做了請的手勢，轉身快速離開。
閩阿洛沒有阻止他，也知道他可能誤會些什麽，但是他不想解釋。
沈川格透過月光看到他的後背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，心在疼，他摸著胸口，這種感覺很奇怪而且特殊，因為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。
手不自覺觸碰他背上結痂的傷口，傷痕，這是經歷過多少次瀕臨死亡的時候才會留下的傷口啊，他不過也才弱冠之年的孩子啊！
沈川格問：“以前的傷口還會再疼嗎？”
閩阿洛回答道：“結痂就不會了。”
沈川格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出格的舉動，手氣立馬收回來，兩個人的氣氛會微妙。
沈川格很尷尬，但是還是把他衣服，替他披上去了，避開傷口。
閩阿洛也不著急去處理傷口，行軍打仗那麽多年，他知道只要血止住了，就沒什麽大礙，慢慢的坐下來，避免在此牽動傷口。
沈川格看著周圍寂靜的地方，說：“你是故意的吧！故意不讓上山的下山，大張旗鼓的找兵包圍寺廟，目的就是告訴那些人，快來，但是，你怎麽能確定萬無一失呢？畢竟公主還在這裏！”
閩阿洛笑著對他說：“我不會打沒把握的仗。”，沈川格看著他的笑，怎麽都覺得很寵溺的感覺。閩阿洛又接著說：“公主，會有其他人來守著，在天黑之前，就會進宮了。”
沈川格明白了，他已經做好全部的準備，讓那些人來自投羅網，他們都是案板上的肉，而他就是那宰肉的人。
沈川格說：“你知道我要幹嘛的，對嘛？”，他第一次直面眼前這個微笑的男人。
閩阿洛回答道：“我知道，我會一直陪著你。”
“無論我做什麽？”
“是的，無論你做什麽，我都不會在放開你的手，我會陪你一直走下去。”
沈川格捏了捏手，壓著聲音問：“如果，我要殺了你呢？”
“我把刀遞給你。”
……
沈川格說不出話來了，他看到他眼睛裏面的真誠，執著，還有愛，他的愛。
“可是我沒有辦法……”
閩阿洛沒等他說完，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，“你就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，我，也會做我自己想做的事。”
“你不聽我說完嗎？”
閩阿洛知道他要說什麽，搖搖頭說道：“我可以等你。”
沈川格自己不知道再說些什麽了，“嗯……你很聰明。”，他強硬的轉開話題。
閩阿洛明顯不接他的這句話，反而問他：“什麽時候上書院去？”
“後天。”
“好，把你的藥喝了吧。”，在趁他不註意的時候，他就把藥弄好了。
沈川格這才發現，剛才他不僅僅護住了他，還把給他煎著的藥保護著的，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麽的存在，才能把這些事情算計的那麽精確的呢？
他接過藥，一口喝下去，顯然這不是他的作風，但是他還是這樣喝了。他臉上還殘留一點藥渣，閩阿洛順手就把藥渣撚走。
閩阿洛笑著說：“你臉上有藥渣，現在沒有了，幹凈了。”
“對了，我也會去書院上學了，做武漢子做久了，還是要去學堂學點東西。”
閩阿洛看到沈川格的眼神，笑著擺擺手，說：“這可不是為了你，是為了我自己。”
沈川格看著他棱角分明的臉，可能是因為失血過多，皮膚薄薄的，顯得整個人都很蒼白，他說道：“還是找找其他止血的藥，那個草藥不能完全治好你的。”
閩阿洛問他，“這算關心嗎？”
“算。”
“那我就去，你記著，在書院的時候，一定要保護好你自己，書院沒有那麽簡單。”
“好。”
閩阿洛帶著傷殘的身體離開，其實那一刀下來，他身體早就已經承受不住了，但是他不能在他面前表現出來，因為他知道這會讓他心裏愧疚。
沈川格見著他離開的背影，看著地上留下的藥渣，所以，這份感情，他該怎麽辦呢？這並不是突如其來的好，而是，相處的每日在潛移默化中融入骨髓的好，他能看見，能感受的到，而且在不知不覺間，也接受了他的好，還沒辦法。
這件事情，他很苦惱，因為，他自己也不知道，他對他是喜歡，還是不喜歡。
可是，現在，他心底有個聲音一直在不斷的告訴他，他不討厭，甚至有時候是很喜歡，和他待在一起，那麽，在等等吧，可能某一天，他就能明白了。
沈川格做完那些事情之後，也回去房間，房間裏面還有一個人在等著他。
黑夜裏，沈南玉端坐在桌子旁邊，即使是黑夜，他的眼睛亮如夜貓眼睛，他聽到推開門的聲音，眼睛一直跟隨這沈川格。
他在等解釋呢。他沒想到，只是自己一時間的猜測，有可能成真，雖然很佩服自己的敏銳，但是想吃些不好的東西如鯁在喉。
沈南玉拍拍桌子，嚴肅的說道：“好好解釋吧。”
沈川格頓坐在椅子上，說：“你說的對。”
沈南玉沒想到他連解釋都不解釋，也不掩飾什麽，他想了想，這本來就是他的性格，“小川，這是我第一次這樣叫你，但是，我必須得告訴你，如果你們還要繼續下去，那麽被世人皆知道，你會身敗名裂，而他依然還能好好的做他的閩府小將軍。”
“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付出，你什麽都好，打小就很聰明，什麽東西一學就會，可是你不知道，在這裏，最難懂的是人心。”
“他說了嗎？”
沈川格沒想到他會說那麽多話，也明白這是他最直接的關心，“我知道，我都明白，我沒有答應他什麽，他也不需要我的什麽承諾。”
沈南玉直直的盯著他，直截了當的說：“但是，你沒拒絕，你還拿起刀了。”
可是就在剛剛，他在保護他的同時，他也在他的背後保護他，兩個人非常默契，默契到可怕，如果某一天非常默契的人成為敵人會怎麽樣？
沈川格沈默了，他沒辦法說，他不曾拿起那把刀來。他是做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，直到現在他都沒想明白，為什麽自己會那樣做。
沈川格從桌上拿起杯子倒了一杯水，還沒遞如嘴邊，沈南玉的頭伸到他面前，問道：“你喜歡他嗎？”
他被這麽直接的問題嚇到了，沒送到嘴裏的水，都灑落在桌子上，沈南玉看著他，看著桌子上。
他不問了，也明白他的回答。
回去床上躺著睡覺了。一夜無眠。他們都睡得不好。
回去的路上，沈南玉再沒問他關於閩阿洛的事情，沈川格也不提，這件事情都埋沒在昨夜，昨夜一過，就過去了。
沈南玉送他到門口，走前還說：“今天好好休息吧。”，拍拍他肩膀。
沈川格知道他不會說出去，所以閩阿洛才不會殺了他，昨天的事情，不適合在讓他們之外的人在知道了。
他身上的衣物顯得像落魄公子，把看門的小廝嚇了一跳，忙得去喊福叔，福叔匆匆忙忙趕來，喊著人煮熱湯，換洗衣服。
府裏又開始忙碌起來，井然有序，每個人各司其職。
也許是昨天沒休息好，也許是這身體在昨夜到了極限，今天回來的路上總是有一處地方會很疼。
他回來就躺在湯浴裏面，“斯！”，他伸手摸了摸後背，不知道是不是受傷了，後背有塊地方很疼。
福叔拿走他換掉的衣服，發現他衣服後面有塊大的洞，還帶著血，嚇的掉了三婚一樣，可愛沈川格的脾氣他知道，他洗澡的時候，從來都不讓人進去的。
福叔拿著衣服，扔進火堆裏面，看著衣服燒完，他才離開，拿了新衣服，給他放在竹兜裏去。
有個小廝慌慌張張跑過來對福叔說：“福叔，少爺帶回來的那個人不在了。”
福叔說：“不在了？”，確定把沈川格要準備的東西準備完了，出去院子，才細細的盤問他。
福叔其實早就註意到，那個老婆婆不可能是一個簡單的人物，怎麽可能就剛好讓少爺發現了？所以就一直讓家裏面的人盯著她，沒想到她一好就跑了。
怎麽想也覺得不對勁，他又讓下面的人在周圍好好找找，卻怎麽也找不到。
……
福叔立在門外，沈川格還在裏面。
“少爺，那個婆婆自己走了。”
“嗯。”
沈川格沐浴更衣，墨黑的頭發隨意的披散的肩頭，還滴著水，他赤腳走在地上，足光滑白細，一步一個水印。
他自己還在想著他的答案，這答案沒人能給他，只有他自己。
隨意拿起一本書後，他就躺在竹椅上，這閑散時光終究是要過去了，馬上就要去青州書院，他知道自己在未來會面對什麽，而他是怎麽進去的，肯定有很多人會好奇。
他要在一時間面對許許多多的好奇心，還有明槍暗箭。
青州書院，從來都不簡單。
福叔幫他打理好所以的事情，冷靜的走的藥店去，又要抓藥了。這是福叔定時的平常。在藥店，福叔常常會落下一張紙。
沈川格家中人都為他能去青州書院而感到驕傲，但是又因為對他未來的未知，而擔憂，家人就是這樣，用無聲的愛，陪伴著自己。沈川格知道他們的擔憂，也理解他們，可是，他來人間本身就帶有目的性，他來，只有一個想法，那就找到鑰匙，找到關於他過去的鑰匙，就這麽簡單，沒有其他，而他遇見的那些人，經歷過的那些事情，他不知道怎麽去還，也不能讓就此放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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